梦凉

与父书



 父亲大人膝下∶

   见字如晤。

  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!吾作此书时,尚是世中一人;汝看此书时,吾或已为阴间一鬼。吾作此书,泪珠和笔墨齐下,不能竟书而欲搁笔也,但恐父心忧此事,故忍泪写信。

   你我父子一别,已半年有余,不知你是否安康,切毋因不孝子而伤神伤心,吾生而为人,又蒙国之栽培,以省探花入军区总医学院。然吾知父不愿子此生从医,故父自幼便让子熟读经典,受儒家大作熏陶。盖吾先天不足,读《诗》三载,竟无一通处,唯化奥数一看便知。天之公也,关一门开一窗也。后又从医,承父母之业也。

   不知父亲可否记得癸未年“非典”?那年母亲请战上场,溯流而上,吾仍记那夜,明月当空,星稀月明,母立于门前桑树下,挥手自兹去,自此乃阴阳永隔。离别时,无儿女沾巾,唯遗决绝。尝吾年幼而不明所以,然十吾载,吾亦选择同路,与子分别,竟会与母相似。自母逝,吾立志,为盛世名医,悬壶济世者也。少时曾因此与汝至气,现思之,确有不妥之处,未知因果而勃溪相向,实乃吾之不孝也。

   除夕前夜,吾欲援汉,汝以死相逼。现今,数人飞驰武汉,为汉地之民加固保障,然此病毒甚为猖狂。一夕之间,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。每思此,心跳骤停,若窒息状,耳鸣阵阵。十吾日间,万人逆行,奋战于一线,工人通宵达旦,于夜中赶制医院,交付于“贲育”。今不孝子自作主张,已请战,望父勿念。

   写信时,每念及幼子与父亲,便悌泪满衣裳,但司马青衫,吾受母熏陶,医者圣人心也,不愿目睹天下于大危,正如范仲淹所云: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”吾十有五而遍识药材,自当效仿华陀,为除国难尽一薄力。   今下定心书此信,望父见谅,多有不孝处,望父海涵,若他日,儿可安然归乡,定与父畅饮,把酒问青天,不醉不归。昨夜,一枕黄梁,见亡母于桑下挥手,来日,再行祭拜。

     父见此书信,可来前线,与子一起,共同外敌,吾知父医术高明,在病毒研究颇有造就,十余日分析,皆不在话下,望父三思。

       古人云:“忠孝不得两全”在父花甲之年离开,实是不孝。且不必说忤逆父亲,背父请战,若可归来,定负荆请罪。

   

    万安勿念!                 

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子拜别              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庚子年初正月廿二 

这是去年征文比赛的文章,说实话头一次发文内心真忐忑,本文借用了林觉民《与妻书》中的文字,灵感来自于高考作文《与兄书》(见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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